2003年6月30日,第一枚立方卫星搭载于一艘俄罗斯火箭,自普列谢茨克基地发射升空,从此全世界业余爱好者的空间探索便彻底改变了。斯坦福的几个学生和一家私营地震感测公司合作,搭建了一枚“地震卫星”, 用于测量一些研究人员所认为的和地震相关的超低频率磁信号;美国国家航空宇宙航行局(NASA)资助一个团队使用该卫星研究大肠杆菌的生长(据报道这组人首次立方卫星任务就花费了600万美元,因为是NASA,所以也在意料之中);此外,还有队伍发射立方卫星来研究如何改善卫星本身的设计。事实证明这个想法非常简单有效,甚至由此衍生出了一个立方卫星商店的网站:Cubesatshop.com,即使是再懒的研究生,也能利用它制作自己的廉价卫星,只需点击一个个标签就能订到所需的零件,包括通讯系统、动力系统、太阳能板、姿态控制系统、天线系统、地面站、立方卫星摄像头等等。
加州山景城的天空盒总部大楼和员工
摄影:斯宾塞?洛威尔
立方卫星实验开展10年后,伯肯斯托克、约翰?芬尼克和朱利安?曼恩三人发现自制卫星搭建的基本原理可能存在很高的商业价值。他们认为处理能力和处理速度的跨越式进步不仅意味着今后可以用廉价零件搭建一个史普尼克型卫星,而且它拥有计算能力,大大超越史普尼克卫星。如果将立方卫星的棱长由10厘米延伸至1米,便可通过增加有效负载,加入能捕捉商业级图像的低配精密光学套件。当然这样一来卫星的重量也会大大增加:然而最小的立方卫星重2.2磅,天空盒卫星却可以重达220磅。但天空盒的“小冰箱卫星”可使用软件系统,将影像和高清视频等大批数据传回地面保存和处理,之后在网络上发布。
曼恩和伯肯斯托克首次把想法告诉芬尼克这个容易激动的光头怪人时,他们发现这家伙在卫星方面的经验比自己要多得多。芬尼克来去斯坦福之前是美国国家侦察局(NRO)委员会的联络官,而NRO正是美国负责管理最高端空间设备的机密间谍机构。从空军学院和麻省理工大学毕业后,他做了一连串激光眼科手术,但最终没能成为空军飞行员,于是就进入NRO就职。就算芬尼克不能把自己知道的秘密全抖出来,他也能参与设计计算,并让团队接触其他厉害人物。更重要的是,他很清楚曼恩和伯肯斯托克的想法对于美国政府来说既有价值又可能构成威胁。当我问及他的政府工作经历是否对设计和搭建天空盒很有帮助,芬尼克停顿了一下,将一只手举到与头齐高,挺严肃地说:“我每天都要纠结一番,不该说的就不说,否则准得坐牢。”
没过多久,在斯坦福的一个管理课程上,三人遇到了后来团队的第四名成员——在处理大数据方面经验丰富的前摩根大通分析师胡静玉(音译),四人共同完成了一份商业计划书。他们一起上了一门叫做《创办新企业》的课程,授课者是知名软件公司VERITAS的创始人马克?莱斯利,他十分欣赏这份计划书并联系了科斯拉风险投资公司的维诺德?科斯拉,后者将他们引荐给了自己在公司的合作伙伴皮埃尔?拉蒙德。公司给了拉蒙德10亿美元进行投资,本来其中四分之一左右的资金是用于 “黑天鹅”科学项目的投资,那是个要么血本无归要么一本万利的项目,最起码也是个茶余饭后的谈资。拉蒙德来加州前曾是个法军情报官,而后在过去四十年里管理过六家硅谷公司。果不其然,这人为天空盒提供了第一笔300万美元的资金。
有了这笔钱,原本只有一伙儿圈外愣头青的太空公司很快请到了一大批航天专家。由于担心公司的未来融资问题,不久拉蒙德认为觉得公司需要一个有经验的CEO(这使得导致伯肯斯托克异常灰心丧气)。于是他请来了汤姆?英格索,此人是一位麦道的一位前任高管,后来自立门户,成立了一个叫做通用空间网(Universal Space Network)的地面作业外包公司,为NASA和美国国防部提供服务。英格索而后招募了一批终身投身于传统航天产业和政府大型科研项目的科学顾问。
首席顾问乔伊?罗森博格在NASA负责管理载人空间探索项目和高达德空间飞行中心(Goddard Space Flight Center),由于出色的领导了哈勃太空望远镜修复工作,他在过去砸钱搞太空项目的那一小拨儿人里算得上一代传奇。第一次见到罗森博格时,我搞不懂他到底是干什么的,这人没有公司股权,但每个月都来天空盒工作整整两周,为系统纠错。不久我便震惊了,他不是为钱,而是为空间探索的改革出一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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