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由钛媒体编译自Slate.com报道,若离 / 翻译,Joyce / 编辑。
人类进入快速眼动睡眠(REM)的熟睡状态时,会将清醒时的现实情形与想象结合,营造出比真实世界更奇幻的梦境。梦可能无拘无束,可能治愈创伤,也可能是可怕怪异的噩梦。
众所周知,梦能孵化伟大的思想,曾孕育出爱因斯坦的相对论,也激发了滚石乐队创作伟大歌曲的灵感。不过,做梦的人几乎不可能将梦的内容传达给他人,所以大多数的梦境都只能自己独享,难逃被遗忘的结局。
20世纪初,弗洛伊德首次提出“梦”的说法,现代人则不妨将它当成一种“数据”来理解。大多数时候,人每晚会做很多梦,然而这海量信息大多数都会被遗忘。第二天醒来以后,我们常常只记得那么多梦里的一两个。即便是那些残存的零星梦境,也可能在我们抓起笔记下之前就从脑海里溜之大吉了。
因此,梦是很难研究的对象。和其他科研领域不同的事,没有多少关于“梦”的数据能够真正拿来研究,更别说推动理论进步,因此这个领域长期处于混沌未开的状态。
然而今时不同往日,如果能用时下流行的大数据来捕捉人的梦境,用一种量化的方式带领我们通往弗洛伊德所说的“通往潜意识的最佳途径”(“royal road to the unconscious”),那会不会有所突破?如果我们能够收集分析出梦的模式和相似之处,比如找出最常出现的是什么颜色,然后进行数据挖掘,这能否真正揭开人类潜意识的真相、找到做梦的缘由?
这些正是西班牙神经科学家翁贝托·莱昂·多明戈斯(Umberto León Domínguez)等学者提出的大胆假设。
多明戈斯在马德里自治大学医学院精神病学系工作,是睡眠与昼夜节律实验室的研究员。他认为:“既然社交网站的鼻祖Facebook和打车软件Uber能够管理人们有意识的信息,我们也该更进一步,管理自己的潜意识。”
除了在实验室做研究,多明戈斯还是一款叫Shadow的手机应用的研发顾问,该应用目前还处于开发阶段。那是一款众包的闹钟应用和梦境日志,希望利用特定的算法,在全球的“做梦者”中找出梦境的模式。在人类漫长的梦境收集史上,Shadow算是最新的尝试。
美国心理学家玛丽·惠顿·卡尔金斯(Mary Whiton Calkins)是收集并系统组织大量梦境数据的其中一位先驱。她还是首位当选美国心理学会主席的女性,堪称真正的“梦境会计师”。1893年,她收集了几百个梦境,对这些信息进行统计分析。她发现,“梦中的生活和现实世界有着密切的联系。”这一结论让过去认为梦境毫无意义的人仿佛受了当头一棒。
上世纪50年代,又出现了一个颠覆传统观念的科学创举——第一个真正的梦境数据库建起来了。当时,以哈佛大学心理学家伯特·卡普兰(Bert Kaplan)为首的一批社会学家尝试建立一个“有史以来规模最大的社会学信息数据库”。
哈佛大学的科学史教授瑞贝卡·勒莫夫(Rebecca Lemov)在她即将出版的著作中提到了这个项目:“到20世纪中叶,这项新的运动捕捉并定格了人类生活最难以捉摸之处。紧张之处就在于这里——从梦境这样转瞬即逝的信息中创建数据。”而且,这些考古学家和心理学家不只旨在创建数据,他们还想将它存储起来,供后世科学家研究。
这些研究者的确收集了很多梦境(其中大多数来自美洲土著部落人),但是,他们把这些信息存在一个现在早已过时的存储系统Microcard里,导致美好的愿景从未实现。加州伯克利神学联盟研究生院的访问学者凯利·巴尔克利(Kelly Bulkeley)也是一位梦境研究者。他评价,上世纪中叶那批科学家收集梦境的想法是对的,可惜他们的技术落后于时代,最终让研究活动走上歧途。
现在,巴尔克利成了新一代梦境数据收集与分析领域的领军人物,他的在线档案已经记录了上千个梦境,都可以进行搜索查询。他和认知心理学家威廉·多姆霍夫(William Domhoff)合作,给上世纪50年代的科研理念注入了信息时代的生机。
多姆霍夫也是用大数据手段研究梦境的先行者,他成立了一个梦境收集网站Dreambank.net。据美国商业杂志《快公司》报道,巴尔克利与多姆霍夫的关键字算法可以推导出做梦者“清醒状态下的准确信息,包括其生活习惯(职业、体育活动、爱好)、人际关系和性关系状态(在约会还是已婚,性生活是否活跃)、情绪状态(积极投入、焦虑不安、无聊乏味还是抑郁低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