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2014年世界杯上,德国队以7-1的比分战胜了巴西队。这个结果是那届世界杯上最让人跌破眼镜的一个比分,而且它的诞生显然不是侥幸。德国队将数据运用到了极致,造就了这样一场伟大的比赛。
德国队借鉴赛伯计量学(又名棒球统计学)的故事,可以追溯到九年前的一个清晨。这是一种用精确的细小数据来分析对手情况的方法。
当时,尤尔根·克林斯曼给一位任职于科隆一所大学的教授打了一通电话。九年之后,菲利普·拉姆在全球十几亿观众的注目之下,将大力神杯高高举起。
这就是结束吗?
当德国队在里约热内卢将巴西队如同切牛排一样大卸八块的两年之后,尤阿西姆·勒夫已经在为下一届大赛开始做准备了。在过去的十年时间里,他的这支球队一直在稳步提升,而这位德国队的主帅也不会放弃自己对于数据的再次关注。
勒夫的成功一部分得益于他的前任克林斯曼,后者曾经在2004年的时候担任德国队的主教练,并且很快从国外引进了一种全新的理念——这一理念是由他的好友、奥克兰运动家队的总经理比利·比恩在七年前最先提出的。在与奥克兰运动家队签约后不久,比恩和他的团队就开始重视深度数据分析的价值,而且取得了很好的成效。
比恩对于赛伯计量学的应用,让他在美国职业棒球大联盟中的工作收获了巨大的成功,让很多财大气粗的顶级俱乐部的努力成为了徒劳。他的经历被写成了一本书,后来又被改编成了布拉德·皮特主演的电影《点球成金》。
克林斯曼相信这种数据的理念可以被借鉴到足球之中,而且不仅仅是传球成功率、场均射门数、零封次数这样的数据——而是所有的数据。
克林斯曼还希望,利用这种基础的数学方法尽可能深地去了解德国队的对手们,所以他给尤尔根·布施曼教授打了一个电话。
在西蒙·库珀尔的著作《Soccemomics》中,布施曼教授回忆道:“那个时候我就在自己的床边。”
在科隆德国体育学院里,布施曼教授带领着一个志愿者团队开始了工作,这个团队里都是一些希望将自己对于体育的热爱融入到爱国情怀中的学生们。
在一所位于德国西北部、就读人数只有5000多人的小型学院中,他们开始为克林斯曼和他的球队在2006年世界杯上的征途指引方向,目的就是能够将世界杯冠军的奖杯带回到他们的祖国。
在那届赛事中,他们第一次大展身手是在四分之一决赛迎战阿根廷队的比赛。他们通过对这支南美球队的点球主罚者的精密分析,帮助延斯·莱曼扑出了罗伯托·阿亚拉和埃斯特班·坎比亚索主罚的点球。
德国队最终在半决赛中不敌意大利队,但是这个由布施曼教授带领的学生团队的影响力却与日俱增,而且已经有了自己的昵称“科隆团队”。在2010年,他们打造的“梅西计划”帮助德国队在八强战中又一次重创阿根廷队——这一次是在南非。
数据表明,在莱奥内尔·梅西每一次拿球的时候,德国队都应该有两名后卫在他的身旁——一个在梅西前方一码的位置,另一个在梅西后方一码的位置。那场比赛阿根廷队以0-4惨败在德国队脚下,梅西几乎全场隐身。
德国队如同发现了一个金矿一样。“科隆团队”在2006年的时候还只是由16名学生组成一个团队,负责分析31支球队;而到了2012年欧洲杯的时候,这个团队已经拥有了45名成员,负责15支球队的分析。
在四年前的波兰&乌克兰欧洲杯开幕之前,勒夫得到了一份几百页的资料;而在欧洲杯进行的过程当中,他还得到了一份40页的简报,以及记录了对手们详细情况的DVD光盘。这些文件已经变得越来越精密:后卫们的转身时间,边锋们常用的进球线路,一名后卫阻断对手进攻的最佳距离——这些现代数据使得数据分析上升到了一个全新的层次。
有报道表示,“科隆团队”甚至可以预测德国队的中后卫杰罗姆·博阿滕在防守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时,后者什么时候会使出踩单车过人的技术。
之后在巴西,他们对数据的分析又准确找到了东道主在后防线上的弱点,最终成就了世界杯历史上最令人瞠目结舌的一场比赛。对于巴西队来说,这场失利并不仅仅是因为他们自身实力不济,也是因为他们的11位对手完全清楚如何让他们的比赛变得破绽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