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港中文多媒体实验室里,他看到五六个计算机识别技术的Demo,研究方向有意识地与实际应用结合,比如一个Demo是把图片变成印象派画风,这就是现在流行的美图功能之一。研究团队还反复强调原创,“我们是底层算法突破的源头”。这些均给牛奎光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2014年,IDG资本掷出数千万美元,助推研究团队走出实验室,到现实商业中寻找AI改变世界的钥匙。牛奎光当时承担了不小的风险,毕竟在2014年,AI产业还是冷门,谁也说不准,技术能否顺利转化为商业价值。
走出实验室,新一代技术公司该怎么走,是创始团队要思考的问题。在人工智能领域,曾有过前车之鉴。
比如语音识别领域——技术早已过了技术先发者的窗口期,各家再PK谁的准确率高出1%,没有实质意义。自从BAT集体意识到,智能语音是下一代人机交互的入口,必须抢占的市场后,动用资金、数据尤其是大平台优势,就可以分分钟碾压创业公司。语音识别领域再难出现独角兽或千亿市值的新巨头企业。
技术创业公司只有利用技术先发的窗口期,走入行业,或跟硬件结合、或跟数据结合、或跟流量结合形成产品甚至平台性服务,建立起壁垒,才有机会收割红利。
而且,这一切的前提是够快。美国硅谷技术创新同样遵循“逃逸速度”原理——在天体物理学中,逃逸速度是物体摆脱引力束缚、飞向宇宙空间所需的最小速度。“如果技术创新程度和未来发展程度,能达到一个‘逃逸速度’,你就能抓住时间窗口,形成一个很大的平台。”徐立语速、思维都极快,像极了这家公司的发展节奏。
打造这种“逃逸速度”,与商汤的早期储备紧密相关。联合创始人徐冰用“不计成本”形容当年的投入。融资到位后,他们在两个地方烧了很多钱:一是“人才垄断”,2014年至2016年,商汤用打包方案找来这个领域所有能找到的顶尖科学家,储备了大量深度学习领域人才,包括即将毕业的应届生,形成强大的人才梯队;二是搭建硬件计算平台,从英伟达买入6000多块GPU,自建超算中心,打造超强生产工具。
徐立认为,虽然硬件领域的摩尔定律在某种意义上已经失效,但大数据、算法却进入了一个新摩尔定律时代,而超算中心就是维持算法能以“摩尔定律”速度迭代必不可少的底层基础设施。
商汤的两笔投入,起初是极为冒险的行为,曾一度让公司面临资金链断裂的风险。但随着商业化的深入,优势也凸显出来。比如先于别人看到人工智能在某个行业突破工业红线的时间点,先于他人投入资源与某个行业头部公司合作搞产业落地;先于他人做出开源系统如谷歌Tensorflow当时无法支持的功能。
徐立举了一个例子,智能手机上有处创新功能“双摄像头实时拍照虚化”,商汤是国内唯一利用端到端深度学习技术提供技术的企业。因为该技术牵涉到一些新设计的网络,是现有开源框架并不支持的。
“我们进入很多领域时,开始好像有竞争,但是随着需求深化,技术要求提高,做着做着就变成了蓝海。”徐立说。
除了技术的独特性,技术落地,尤其是规模商业化,是所有AI公司面临的最大考验。
联合创始人杨帆分析说:商汤的策略是“1+1+X”,同时进行多元化布局,而非只赌注某个细分领域。这不仅有利于算法的全面迭代,还便于卡位竞争。毕竟目前安防、金融、移动互联网、手机、零售、自动驾驶都是竞争焦点,旷视、云从、依图虽各有业务侧重,但上述条线是商业落地的理想场景。
进入垂直领域,商汤的打法是先找头部公司,摸索AI技术落地,从项目到产品;然后再垂直打通某个行业生态,做平台化。“以安防领域为例,当我们把前端摄像头、后端云平台甚至芯片整个链条都打通,那就能做到最大的行业技术平台。”
当积累多个行业后,行业间的交叉反应就显现了,也有了做一个大平台的可能性。
IDG资本合伙人牛奎光
IDG资本合伙人牛奎光在2014年投资商汤时,AI行业还是冷门。
AI财经社问徐立,是否担心这种战略会成为行业公敌?“金庸迷”徐立谈起了武林:江湖上有很多门派重在练招式,你练刀、他练棍,互相不兼容。突然之间,有一个叫九阳神功的内功心法,专注于内功修炼后,刀、枪、棍、棒各种招式都能增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