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土重来”的田溯宁把目光瞄准了云计算,他认为,云计算将是中国高科技行业走向潮头“最后的机会”。在有了做基金的经历之后,田溯宁借助于资本,以产业链条和生态系统的方式介入云计算,并以此整合各方面的资源打造了云基地创新模式。
从北京国贸一直往南行驶20公里进入亦庄开发区的北工大软件园区,一座深灰色大厦与周围的楼群在外表看起来很不一样。相比于其他企业,其不同之处远不止于此,这座大厦由多家公司构成,在这些公司的名称里绝大多数都出现“云”字或“天”;公司之间彼此相关,它们的业务都围绕着云计算,并有序地分布在云计算产业链上的各个环节;更引人关注的是,这些公司拥有同样一家投资方中国宽带资本,而这里就是田溯宁“第三次创业”的“根据地”——云基地。
危机感
田溯宁还清晰的记得当2008年金融危机之后在美国硅谷看到的景象,经济上的打击并没有磨掉硅谷的创新意志,反而在孕育着一场新的变革,“这是一场新的以云为核心的创新。有专门做云计算的投资银行,也有专门做云计算的咨询服务,整个生态系统很快形成了,”到了去年,硅谷里聚集的云计算相关创新企业达到了上千家。“这场变革至少从前年就开始了,”发现这一景象田溯宁每次去美国都会花上两三个星期研究硅谷里围绕云计算的各种创新,他的感觉不仅仅是激动而且还有深深的危机感,“我每次去都非常着急,从各个层次上。”
20多年来,中国高科技行业的确诞生了像联想、华为、百度、腾讯、阿里巴巴这样的创新企业,而与此同时美国的创新领袖企业,则从微软、谷歌、苹果延续到新一轮的Facebook、Twitter,中国是否也能拥有像美国一样的创新基因与活力?“这场变革我们不研究,不了解,冲突就非常大,”田溯宁的危机感不仅来自于国外云计算领域突飞猛进的进展,更令他担忧的是中国业界对这一次变革似乎没有了“饥渴之心”。“与早期互联网那个时候相比,变得缺乏好奇心,”当他把在硅谷看到的景象与中国业界沟通时,得到的互动并不如预期的热烈,“我觉得这一轮的交流反而少了。”
在田溯宁看来,无论是倡导开放的谷歌的Android,还是走封闭线路的苹果的Appstore,无不体现了云计算的力量,云计算带来的变革可能比PC市场的变革还要深刻。“云计算产业启动的条件都已经准备就绪,”他所说的条件是宽带的普及、虚拟化技术的突破,以及大规模数据的出现。而他更深刻的感受到,云计算将是中国高科技行业走向潮头“最后的机会”,于是已经四十六七岁的他决定从幕后走向前台、从美国把云计算的旗帜扛回来,而且在速度上要更快,因为现在正处于云计算爆发的临界点。
为了赢得这场革命,田溯宁意识到,不能走依靠单个或几个公司从各个点去突破的“完全自发”的道路,而是应该从建立完整的产业链和生态系统的角度有序切入,这也是他这几年来做基金的收获,“做基金有一个好处,对结构各个方面认识更深刻。与过去做一个企业不一样,在有了基金管理的经验之后,就会考虑从产业链上下游就开始投资,是不是能推动更快一些。”他的这个想法“并非孤立”,包括北京市经信委、北京经济技术开发区等都参与其中,他们与宽带资本联合创立云基地;而专项投资基金“云基金”背后也有上海杨浦区政府和另外一家具有上海政府背景的风险投资基金的身影。此外在企业界,雅虎联合创始人杨致远、趋势科技创始人张明正等都一起参与投资。
聚集效应
从亚信、网通之后,云基地将是田溯宁地第三次创业历程,他经常玩笑似的说,“也是我的最后一次创业”,但对他而言,这“最后一次创业”,无论从投资的角度还是从做企业的角度,将可能会是一次超过5年、10年的历程,甚至更加长远。事实上云基金正是一只“没有退出机制的基金”,“当时的想法是不能按短期利益考虑,要从推动相关产业、推动事业的角度来考虑,”在他眼里,资本只是一个工具,而不是目的,最终还是要为企业家、产品、社会服务,“因为时代不一样了,这个时代最稀缺的资源不是资本,而是有创造力的人,这是最主要的。
”我为什么做云基地?就是希望集中人、集中知识、集中企业,要做一个比较实际的产品与服务,因为我知道忽悠的可怕之处,“面对当前国内云计算有些混沌的状况,田溯宁有些无奈,”所以一定要现实的做,而且第一天就要有收入、有赢利模式,这样才能做。“到目前为止,”开业“不到一年的云基地入驻了11家企业,其中有9家是技术型公司,覆盖了从云系统集成商到资源池提供商、从云数据中心提供商到云网络设施提供商等云产业链中的多个关键性环节,正如他所说的,像天地超云、云立方、友友系统等都有订单在手,”友友系统作为一家开发云操作系统的软件公司,今天也能做到五六千万元的收入,不容易。“
随着聚集效应的逐渐显现,云基地的规模也在不断扩大中,下一步,田溯宁将把北京云基地的模式扩展到其他的城市,而上海云基地已经就绪。与北京云基地不同的是,上海将更偏向于建立起云计算应用领域企业的集群,在模式上也会采用不同的方式,”会更开放“,随后还可能在广州、深圳、南京等地方建立基地。
田溯宁也坦白地表示,这些模式也都还是在探索中,”其实所谓的模式是在不断的解决问题之后形成的,就像很多企业,在他们创业的时候也没有想到今天的模式,我觉得探索很重要。“但有一点是可以预见的,云计算普及的结果将带来计算资源和存储资源在成本上的大幅度降低,”便宜之后到底会有什么样的商业模式,还需要一段时间,但至少系统厂商是可以第一拨做的“,就是云基地当前正在做的服务器、集装箱模块化数据中心、操作系统等方面。
在田溯宁心里还有一个未完成的事业,建立”宽带希望小学“,让知识最大程度的开放,早在网通时代,他已经在做这方面的事情,但由于技术和成本的限制没有完全达成目标,云计算则很好的解决当时面临的两个问题——”云箱“和”云端“将替代价格昂贵的光纤和终端,”等我们做出点成绩,有了资金就会去做,“他相当坚信,云计算带来的不仅仅是技术变革,更会是一场社会变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