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的问题在于经济学家,经济学家的问题在于科技。
拿起任何一本经济学教科书,不管是精读还是泛读,人们都会去看索引部分。你可以试着在索引部分找一找,看里面有没有“摩尔”和“法则”这样的字眼。教科书中充满了精妙的理论,但是对于推动经济发展的根本原因这个问题,却没有给出明确的答案。
科技或者说发明科技的能力正是居住在纽约豪华公寓里的现代人类精英与中世纪英国在田间劳作的农民之间的区别。
经济学家与科技
没有科技的话,我们现在可能还住在树林里。然而还少了点什么。它还缺少我们称之为经济学的学术科目。
现在有一种被称为“长期停滞”的观点非常流行。这种观点认为,经济是一种令人压抑的新标准。这种理论认为我们必须接受这样一种观点,即我们的孩子不会比我们做得更好,我们也必须承认我们永远也不可能实现父辈提出的希望。
这种理论有一个严重的问题,那就是:它是错误的。
实际上,长期经济停滞理论有两个不同的版本。其中一个版本认为我们之所以生活在长期经济停滞的世界里是因为科技进步不像以前那么迅速了。另一个版本则提出了非常不一样的看法,我更加赞同第二个版本。
包括罗伯特高登(Robert J. Gordon)在内的很多经济学家都坚持的是第一种看法。以下内容是我从《iDisrupted》一书中摘录出来的:
“为了解释他的想法,高登提出了所谓的纽约人游戏。《纽约客》杂志曾经做过一项相关的试验。《纽约客》让测试者先看一周的电视,然后将看过的内容写下来。测试者写道:‘上个世纪五十年代的情景喜剧令我大吃一惊,历史重演了,当时人们的生活与现在是多么得相似啊。’”
“高登让我们想象30年前的生活是什么样的,然后再按每隔30年的跨度向前追溯。他说,现在与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初期相比,变化并不是很大。上个世纪五十年代与八十年代之间区别也不是很大。但是上个世纪二十年代与五十年代相比,人们的生活方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他说,十九世纪九十年代与上个世纪二十年代之间发生的变化更加巨大。”
因此你就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事物并不象以前那样了,但是现在与以前的区别也并不是太大。
平心而论,我必须指出并不是所有的经济学家都认同这一观点。经济学家保罗罗默(Paul Romer)是这样说的:
“试问我们利用化学周期表中的元素能够生产出多少东西?这儿有一个简单的数学计算公司:答案是10的30次方种东西。相比之下,自从我们所在的这个宇宙被创造出来到现在,经历的时间总和大约为10的19次方年。”
如果罗伯特高登的观点是正确的,那么罗默的观点就是错误的。那就意味着人类正在走下坡路。
最近7年的经济发展一直很糟糕。这是因为科技进步已经达到顶峰了吗?我们是否已经摘完了位置较低的果子,以至于科技进步的速度变得非常缓慢了?
信奉这种理论的经济学家是否知道摩尔定律,纳米技术,人工智能,机器人,物联网或者石墨烯?
科技悲观论忽略的观点是,每一个伟大的理论都是从较早的理论演变发展而来的。随着人类在沟通交流方面做得越来越好,创新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当我们学会如何交谈时,我们就开始发现更多的事物;当我们学会如何写字时的情况也是如此,当印刷技术问世之后,我们发现新事物的速度就更快了。
就思想的传播来说,历史上的任何媒介都比不上互联网。仅凭这一点,就可以断定创新的速度将比以前更快。
误诊
令我担心的是,如果我们忽视这一点,误判了经济存在的问题,我们就会实施错误的解决方案。有一种理论认为科技进步已经达到某种稳定状态,因此这种理论建议我们应该适应低成长,偿还债务以及量入为出。这就是经济紧缩背后的理论。它有可能导致全球经济陷入大萧条,让美国退回到比上个世纪三十年代更糟糕的状态。
对于长期经济停滞的另一种解读是由比尔克林顿时代的美国财政部长拉里萨默斯(Larry Summers)提出的,他认为长期经济停滞的原因是缺乏需求。
这么说或许有一定的道理,因为它与科技进步并未陷入衰退的观点是一致的。
假设下周世界上就会出现3种令人震惊的科技创新成果,比如说通过核聚变获得免费的能源,能够高效生产食物的新方法,无需人工操作的3D打印新技术。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如果真的发生这样的事,人类社会才会真的陷入衰退之中,因为这些技术会摧毁大量的就业机会。
十八世纪和十九世纪的工业革命开始之后,过了100年人们的平均工资才开始增长。
科技进步并不等于我们会变得更加富裕。政府必须清楚这一点,如果他们接受了科技悲观论的观点,他们就会给经济问题开出最糟糕的药方。如果这样都不能令人害怕的话,那才是真正可怕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