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场安装了8个司机端。程维拿着合同给其他出租车公司看,人家都做了,你们也可以尝试一下,撬开了第二家、第三家。地推团队的人互相打气,今天突破两位数 了,这次有人在会上喝彩了。联合创始人吴睿说:“找出租公司谈太费劲了,他们是特别官僚的机构,投入和产出一点都不成正比。出租车公司作为第三方来看,他 是旱涝保收的群体,他为什么要做这个呢?他的动力在哪里呢?”
程维说:“我们还想过找交委,那更慢了。我们花费很多心思跟政府部门谈合作,结果也没有看到什么成绩。嘀嘀打车真正做起来是跟司机谈,真正的受益者是司机。”
首都机场附近的北皋是出租车司机聚集点,嘀嘀地推团队在那里摆桌子设点,第一天就被城管给赶走了。吴睿说:“城管三天两头来找麻烦,我们不断跟管理部门解 释,我们是要解决出租车降低空驶率,提高运营效率的,管理部门也会想对他有什么好处呢?你能够给我带来什么?按照他的规定缴纳一部分费用,让他来认可年轻 人创业的主意,支持我们。”
2012年9月9日,嘀嘀打车上线,已经安装了500个司机端,但是上线亮灯的只有16个。第二天,灭了8盏。当时嘀嘀打车的办公室在中关村e世界,e世界是一家数码卖场,楼上被商家租来做仓库,因为价钱便宜,程维租了一个100来平米的仓库做办 公室。两位司机冲进办公室,把手机往沙发上一扔,说你们这些骗子,骗流量。没有乘客用嘀嘀打车,就没有订单,司机开了一整天的手机软件,一声响声都没听 到,反而收到短信通知他用了20兆的流量。
很多司机都不相信,拉活这么多年了,已经形成了 固定的习惯,以为嘀嘀打车是骗子,和运营商合伙骗他的流量,有些司机死活不肯装,还打110报警。有些意识先进的司机安装了,不会用,一晚上开着软件,跑 了一晚上的流量,第二天就跑来算账。怎么讲,也跟他说不通,就得赔他钱。嘀嘀打车的前期,遇到这种问题都是赔钱的,干脆出了措施,给司机流量补助,一周5元。
每个司机都在抱怨,产品哪里不好,耗费的流量高、电量 高,听不到订单,定位不准;改了十几个版本之后,订单渐渐多起来了,两个月后,终于有超过100个司机同时在线。第一次达到100个司机在线的时候,专门 盯着屏幕的客服喊起来:“天哪,好消息,我们有102个司机在线。”程维赶过去看的时候,只有99个。幸好客服截了图。
第一次超过100辆出租车在线,程维感觉有点往上走了,此时国内已经有近十家同类型的打车软件。摇摇招车来了。摇摇招车花了高价跟首都机场合作,安设服务站,嘀嘀打车退出首都机场。摇摇招车在电台打广告,几月几日司机可以到哪几家酒店,现场给你安装。程维想,“我们公司小打小闹,怎么搞得过对方?”
在北京西客站,嘀嘀打车花了3000元租了一小块地方做站点,出租车流水一般地慢慢驶过,司机不能长时间停留。地推带着笔记本电脑冲上去,敲着玻璃窗,问: 师傅,你有智能手机吗?司机说,没有、没有;地推就塞一张传单进去,有智能手机就打这个电话给我,我帮你装叫车软件。有智能手机的,就直接从笔记本里拷贝 安装包,用户名就是司机的手机号,密码是原始密码,让司机照着传单上的步骤回家学。
安装一次需要三五分钟。不能再久了,否则西客站和司机都不满。在刺骨的过堂风里,穿着军大衣、戴着手套帽子的地推们,像筛子一样将面前每一辆出租车筛一遍。一天下来,小伙子也会感冒发烧,那时 候人少,还没有能够代班的,带病上岗。一个寒冷的冬天,在西客站,嘀嘀打车安装了一万个司机端。“我们是靠着小米加步枪,一点一点地,顽强地生存下来 的”,程维说。
吴睿说,他从2012年6月创业以来,没有休息过一天,每天早晨7点多醒 来,晚上11点多回家。他怕吵醒怀孕早早入睡的妻子,就在沙发上凑合一晚上。他的手机从来不关,有时候晚上两点多钟,还有司机打来电话,睡了吗,兄弟?吴 睿问,师傅,怎么了,你说。司机会告诉他,在什么地方拉活,哪个时间段订单密度高,哪个时间段订单密度低。“很多人问我,嘀嘀打车为什么能活下来?在我看 来,靠的就是这群人,每天嗷嗷叫着往前冲,才能活下来。”
程维说:“这个业务肯定是长跑,比的是内功,内功核心是团队,团队表现出来的是软实力,例如服务。(补贴)这些短期的营销是外功,如果双方有钱,很难在外部层面分出胜负。”嘀嘀目前完成了三轮融资,总共融资1.18亿美元,其中腾讯投资近5000万美元。嘀嘀打车和快的打车正在以给予乘客和司机补贴的形式进行激烈的营销战,背后各有腾讯微信与阿里支付宝 的支持。